【唐溢/姜云升】压寨 02
架空民国，蜀地山贼唐溢X云南商贾家的小道士姜云升
简介：在山上当山贼的唐溢某日率弟兄们扣押了经过蜀地的姜家商队，里面随行的有个道士，唐溢把小道士留下当了压寨夫人……
ps：一般来说道士是不会给自己算卦的，文中出现的一切有关算卦和风水的文字都是瞎掰扯，还请大家不要去深究。
02
数不清这是姜云升第几次下马车歇息了。在滇都时还好，可当商队入了蜀地，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本来走行商道是不会这么苦的，但是行商道上途经的镇子前些日子地震被坏了道路，到处都封了出入口进行修缮，没有办法商队也只能绕山路。山路少有马车通行，路面也就那么宽，没被完全踩平的泥地到处磕磕绊绊，让马车碾上去也跟着晃荡。入蜀地这么晃了几天，姜云升本来就单薄的身子更是吃不消，隔三差五就要下车歇息跟着走一段路途。
姜云升原来也想跟着雇佣的护商保镖们一起骑马，但是保镖头头调笑说小少爷的身板还是坐车好，山路危险，骑马摔坏了可不行。
姜云升心说我跟着师父在东北骑马到处跑给人作法时，我叫马儿往西它绝不往东，我叫它跑路它绝不停步。但拗了半天保镖头头还是不同意，说什么以前护商也有雇主硬要自己骑马，结果从马上摔下来还责怪护商队让他们赔钱，从此他们护商时不敢再让不知底细的雇主骑马了。一旁的管事也跟着劝姜云升，并非一倔到底会体谅人的姜云升只能作罢，继续坐在马车上感受生不如死的颠簸。
等这趟商跑完回了家，一定要给姜父提提资助国内搞蒸汽火车的事，姜云升揉着自己酸痛的腰背默默腹议。
蒸汽火车这玩意儿姜云升在东北修道时见过，这铁皮东西是洋人带来的，大得惊人，在铁轨上跑动时总是发出哐哐的噪音，但它跑得很快，比马车快多了，只要有铁轨，陆地上哪里都能去。姜云升当初入世离开东北有一段路途就是坐的蒸汽火车，又快，又稳。要是让姜家资助铁路造局在滇都那边修好铁路，虽然早期可能要投一大笔钱，但长远来看也是有助于姜家经商的。
虽然不太喜欢跟着家里人学商，但我还是蛮有这方面天赋嘛！姜云升寻思着。
“歇息一会吧！”见下了马车的二少爷在路边发呆，管事的招招手示意后面的车队停下休整。
“二少爷，已经翻了两个山头了，再有一个山头就能到原本行商的大道上，之后的路就平稳得多。”管事凑到姜云升身边笑容和蔼，“咱们休息一刻钟再出发，天黑估计就能到最近的镇子上。”
“嗯，这些东西刘管事你懂得多，你就安排嘛，我去方便一下。”姜云升点点头，拨开面前树木垂下的枝丫往林子里走。
解决完生理需求后，姜云升算了算时间在林子里闲逛了一会儿，泥路上商队交谈的声音隐隐透过繁密的树叶传进林子里。手拂过路过的树木，一棵树上奇怪的触感引起了姜云升的注意。那棵合抱有一人粗的树木上被用利器划了一个符号，姜云升凑近了仔细看，这符号像是个倒过来的“入”字，划开的痕迹还蛮新的，摸上去没有久经风雨的粗砺。
姜云升皱了皱眉，带着疑惑朝商队停驻的地方走，周围的林子无风吹拂却隐隐含着沙沙声响，枝叶互相隐蔽的深处幽暗深邃。姜云升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自他做了道士，这方面的直觉就变得很准，他观察四周地形，发现商队目前停驻的地方两面夹山，应当是在一个山壑中央。而这里虽然感觉不到孤魂野怪，但是一些角落处含蓄散发着经风雨洗刷后残留的血气。
这要是被人堵了前后山路，商队不就是瓮中之鳖吗？姜云升想到这里脸色一沉，加快步子找到了正在和下人确认货物状况的刘管事。
“刘管事，让商队马上出发。”姜云升避开下人，没有往日悠散的腔调急促说道，“别在这条路上久待，这里有血气。”
刘管事有些疑惑，还没开口说话，一旁保镖头头也凑了过来。
“小少爷说的没错，刘管事，这里两面夹山，我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好。”保镖头头手里拽着一片带有暗褐色痕迹的布料，“我听说曾经蜀地山里多贼匪，官府上头派人大力剿匪，但到底还是有漏网之鱼。喏，这块布是我让手下刚刚在附近巡视发现的，虽然这布有些年头了，但我们还是先走出这片区域为好。”
刘管事是知道自家二少爷有道行的，当下连保镖头头都这么说，他立马吆喝着安排商队继续赶路。
姜云升回了自己的马车，里面有两个箱子，大的那个是姜母安排下人给他收拾的换洗衣物和一些零嘴，小的那个装着他修道的一些法器符纸。姜云升当下打开小的那个箱子，拨开上面这几日收进去的从东北带回来的洋牌子香烟，从箱子深处翻找出了一个罗盘双手捧着开始观察。
“二少爷！”刘管事也上了姜云升的车，脸色凝重似乎有话要说。
“嘘！别说话！”姜云升皱着眉捧住罗盘头也不抬，眼睛直直盯着罗盘在马车颠簸下微微振动的指针，嘴里还念念有词。
刘管事也明白不要打扰道士算卦象，一直等到姜云升脸色阴郁放下罗盘才再次开口。
“二少爷，如何？”
“坤位驱艮位，这座山走龙为……总之，前路不妙，有血光之灾”姜云升瞟了一眼刘管事，意识到没有必要解释那么详细。
难不成当初那个神棍是对的？果然不该自己给自己算卦，不准不说，还折自己阳寿。姜云升心里有些怨念，桃花运没有来，还真应了神棍说的在这座山里小灾变大祸。他将罗盘放下，从箱子里摸出洋牌子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余下的揣进怀中。
听见姜云升的话，刘管事低头思量了一番，从大衣里兜掏出了一叠银票和货物账目：“二少爷，你把这些带上，要是前路真有个什么事儿，你就牵匹马往回走，我知道二少爷你是会骑马的。”
刘管事将东西塞进姜云升怀里后，又在马车里翻找出一个布包裹给姜云升收拾必须的东西。
“二少爷你的这些法器没法全部带身上，放在车里应该没人会拿，等事情结束你可以折回来拿走。”
“刘管事你呢？”姜云升没在身上找到柴火，心烦意乱不想去翻箱倒柜，将嘴里香烟的烟头掐出一丝烟草放到嘴里嚼。
“我得看着货物呢。”刘管事将收好的包裹递给姜云升，“姜先生很重视生意诚信，我可不能看丢了货物。”
前方一片嘈杂的声响，然后“砰”得一声像是有人鸣枪，马儿也受惊发出“咴儿咴儿”的叫声，之后整个商队都似乎停下了。一个保镖拍了拍姜云升他们的马车车厢侧面，低声警告“来了”。
姜云升将马车帘子拉起一丝缝隙观察外面，只见前方一群拿着各式武器蒙着面的贼匪拦住了去路，往后看，退路也被断了，整个商队都被几十号山贼包围了起来。
“打劫诶！放下武器，值钱的东西都留下！”山贼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开口道，语调带着嬉笑意味，刚才那一声鸣枪示意就是他发出的。
保镖头头下了马，手按在腰侧的枪托上含笑向着发话的山贼走了几步，周围的气氛顿时更加剑弩拔张。保镖头头停住脚步，手从紧按着的枪上抬起，双手抱拳笑道：“在下是滇都南风镖局的总镖头徐彪，此次护商经过蜀地山头，不知可否让道行个方便？”
“是吗哈哈哈哈他说他是南风的总镖头诶！哈哈哈哈哈！”那站在最前面的山贼操着蜀地话音扭头冲后面的伙伴大笑，可惜没人回他，全部人都盯着保镖们的一举一动。这人也不恼，笑够了回头继续说，“那又啷个？我说，打——劫——”
南风镖局是滇都最大的镖局，保护这支商队总共就只配备了十几名精干人员，原本想着有着南风名号且每个保镖都带着枪不至于有没有眼力的人劫商，谁曾想这一次居然遇上了蜀地几十号贼人的大团伙。
徐镖头也不急，维持着抱拳慢慢说：“南风不仅仅是在滇都出名，全国都是排得上名号的，我们各方人脉都很广，只要各位朋友……”
“诶！啷个跟你是朋友！打劫打劫！”
徐镖头目光只是越过那人看向更后面的山贼人群：“还请你们的老大露脸出来搭个话。”
“啥子！”那山贼愣了愣，随后撇撇嘴道，“老子周密就是日白帮的老大！””
“他不是。”姜云升坐在车里低声说道，旁边的刘管事紧张看了眼姜云升，接着继续焦急找寻起能让自家少爷脱身的间隙。
“你不是。”徐镖头缓声道，“还请这位朋友让你们的老大出来一叙。”
自称周密的山贼迟疑了，目光有些飘忽想往后看。
姜云升也将帘子缝隙拉得大了些打量起周密身后的山贼们，道士的直觉很快让他锁定了混在人群中的一个人。
那个人身高有一米八几，混在普遍偏矮的蜀地人中显得有些凸出，虽然蒙着面，但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满是悠闲自然的神色，也不像其他山贼一样将刀枪紧紧握在手中，而是双手插兜，像是个台下看戏剧的观众一般没去管互相扯皮的徐镖头和周密。这人的目光也有些发散，眼珠转悠着看树看山看天空，就是不看这紧张的局势。
姜云升手紧紧攥着窗帘，双眼微眯想要从这人身上看出更多的讯息，但是那家伙像是感觉到了姜云升的视线，眼睛突然直直盯向了姜云升所在的马车，和专注注视的姜云升直接对上了目光。
唰得一下拉紧了帘子，姜云升皱紧了眉头，刚刚那下，哪有什么悠闲自然，只有被凶狠猛禽盯上的危机和……刺激感。
我和这种眼神的家伙合不来。姜云升默默想到。
另一边徐镖头和周密还在周旋，徐镖头坚持要日白帮的老大出来谈话，周密则坚称自己就是老大，周围的人都有些按耐不住磨蹭武器了。这时一个人从山贼群中出来站在了周密身边，正是刚才发现姜云升的那个人。
“歪哥！”
周密开口喊着，被称为歪哥的人摆了摆手上前一步。
“要和老大摆龙门阵，除了你，商队嘞老大是不是也要出来哈嘛！”
这人开口就是懒散的蜀地腔调，一双眼睛盯向夹在货物车中间姜云升所在的马车。
“没滴点儿诚意，让我们啷个跟你们扯嘛！”“歪哥”的手放在了插在腰间的枪的枪托上，大拇指摩挲着枪柄，“全都出来露个脸哈！不然没得摆嘞！”
“二少爷！”本来只想单独下车的刘管事听见这句话紧张地看向姜云升。
“我也下去。”
姜云升收好之前刘管事给他的银票账目，将包裹放在马车靠出口的边上，带不上的法器也通通在箱子里放好，只拿了几张符纸和罗盘揣在怀里。
“二少爷！”刘管事在姜云升下车前按住了姜云升的手郑重说道，“等下了车，您就不是二少爷，而是姜家行商雇佣的随行道士。”
姜云升看着刘管事的眼睛，没几秒默默点了头，然后先一步下了车，又转身把年龄稍大的刘管事姿态恭敬地迎下马车。
等两人站齐面向山贼，姜云升第一次光明正大和那个有着掩盖在懒散悠闲下如猛禽眼神的男人对上视线。
tbc.
每次写到如猛禽的眼神都给我整得想笑……
目前抢人进行时，歪哥下一章加油努力，早日拿下压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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